据北京时间1月11日下午报道，埃隆·马斯克从来不缺头衔。他甚至为自己定制了“Chief Twit”、特斯拉“Technoking”等专属名字。然而，他曾经拥有的一个重要头衔可能再也不会在他身边了，那就是“世界首富”。至于未来他与“世界首富”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恐怕没有人能确切地说。
马斯克是历史上第一位个人财富损失2000亿美元的亿万富翁。去年，他在Twitter 上也非常活跃，以阴谋论的语气谈论从政治到疫苗再到借钱完成对Twitter 的440 亿美元收购的各种话题。
要理解马斯克过山车般的财富传奇，需要做一些烧脑的思考，其中不可避免地涉及到许多宏大的叙事：几个世纪以来，人们都深深相信财富等同于人才，而在疫情期间，大量释放了人才。金钱造就了一大批看似有远见的商业领袖和投资者，哪怕只是昙花一现。
不过，如果回到更实际的问题，我们首先要从马斯克的薪资说起。首先是2009 年和2012 年的奖金增加了他持有的特斯拉股票，然后是2018 年史无前例的薪酬方案，再加上保证金贷款的使用，为历史上最具爆炸性的事件之一创造了背景。为创造财富的传奇奠定了基础。
马斯克2018年的薪酬方案是企业高管有史以来最高的，甚至招致了许多股东咨询公司的尖锐批评。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股东投票中，这一提议以压倒性的支持获得通过。当时，这些目标似乎雄心勃勃且难以实现。例如，一个目标是将电动汽车公司的市值增加到6500亿美元——，几乎与当时亚马逊、Alphabet、微软等科技巨头的市值持平。
但如此昂贵且大胆的计划正适合马斯克。对于特斯拉来说，无非是让他能够长期专注于这家电动汽车公司。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特斯拉的股价真的飙升了，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马斯克的“表现”能力。到2020 年底，它甚至在标准普尔500 指数中赢得了令人垂涎的一席之地。 3.04 亿份特斯拉股票期权——，行权价为23.34 美元。这把原本遥不可及的财富钥匙，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触手可及。
奖金分为12档，每档对应不同的财务业绩和市值目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选项尚未完成，按照该标准，—— 绝对是成功的。然而，这种安排并非完美无缺。
“2018 年的薪资方案显然不足以让马斯克专注于特斯拉，”加州奥克兰社会影响力基金Nia Impact Capital 的创始人克里斯汀·赫尔(Kristin Hull) 表示。 “我想说得更清楚。了解他在特斯拉的角色。特斯拉首席执行官的实际职责是什么？现在还太模糊。”
这一天价薪酬引发了特拉华州的股东诉讼。原告认为工资过高，没有达到预期的激励效果，应退还给特斯拉。
在11月中旬的审判中，51岁的马斯克熬夜乘坐私人飞机出现在证人席上。当时，距离他完成对Twitter 的杠杆收购仅几周。主审此案的法官凯瑟琳·圣·J·麦考密克(Kathaleen St. J. McCormick)还负责协调马斯克和Twitter之间长达数月的收购法律纠纷。马斯克在法庭上显得非常平静，将自己描绘成一个不得不成为CEO的工作狂，他还声称自己在薪资问题上没有扮演任何角色。
尽管麦考密克尚未做出裁决，但市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裁决。
特斯拉股价自12月1日以来已下跌39%，面临激烈竞争，降价后交付量仍不及预期。同期，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100指数跌幅仅为特斯拉跌幅的五分之一。而多年来一直通过保证金贷款为自己筹集资金的马斯克自然也失去了世界首富的地位。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马斯克目前的净资产约为1294 亿美元，比巅峰时期减少了2100 亿美元以上。
Twitter 投资者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 已将Twitter 的估值下调至马斯克收购价格的一半以下，原因是该公司广告收入大幅下降、贷款成本飙升。这意味着，马斯克持有的Twitter 79% 股份目前价值仅为116 亿美元—— 他此前曾多次出售特斯拉股票，并筹集了超过220 亿美元收购该公司。
圣克拉拉大学法学教授斯蒂芬·戴蒙德(Stephen Diamond) 讲授证券法，并为机构投资者提供公司治理咨询服务。他表示，马斯克获得了特斯拉股票期权，条件是他不遗余力推高估值。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性格古怪的CEO在套现400亿美元的股票后，又用其中的大部分高价收购了另一家公司。
“董事会赚了数百万美元，而他也赚了数十亿美元，”戴蒙德谈到马斯克时说道。 “但他总有可能在短期内利用这一点，将公司搁置一旁的风险。”
目前，马斯克财富的基石是他持有的SpaceX 42%的股份。当他2002年创办火箭公司时，特斯拉还没有开始。这家私营公司的估值也在不断攀升，在最新一轮7.5 亿美元的融资中估值达到1,370 亿美元。
但关键是，马斯克可能无法像利用上市公司特斯拉那样利用他的SpaceX、Boring Co 或Neuralink。他利用保证金贷款为他的高价值企业提供资金，这帮助他跻身富豪榜。他原本计划使用此类贷款作为收购Twitter 的一部分，但去年5 月，在市场波动导致特斯拉股价下跌后，他改变了融资方案。
特斯拉股价暴跌后，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出现了：银行什么时候会要求马斯克追加保证金？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任何估计的问题在于，仅通过查看股价走势和证券备案很难知道正在发生什么。马斯克和他的家族办公室总经理贾里德·伯查尔(Jared Birchall)尚未发表评论。
特斯拉2022年代理备案文件显示，截至去年3月底，马斯克已将其约52%的股份质押作为债务担保，但没有具体披露他通过这些质押股份获得的贷款金额，也没有具体说明条款。
尽管如此，最初作为Twitter 融资方案一部分的保证金贷款协议还是提供了一些线索。
根据当时的条款，他可以按20% 的抵押资产价值比率放贷125 亿美元，如果该数字达到35%，则需要追加保证金。届时，他可以质押更多特斯拉股票，减少贷款规模，或两者兼而有之。
假设同样的条件，按照3 月31 日特斯拉股价359.20 美元计算，马斯克可以借入192 亿美元的股票，价值约960 亿美元。
随着特斯拉股价下跌，35%的触发点应该在10月14日达到，当时该股收于205美元。为了恢复25%的比例，马斯克必须额外购买价值220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或者偿还55亿美元的贷款。
几周后，马斯克在4 月和8 月两次表示抛售结束后，抛售了价值39.5 亿美元的股票。目前还不清楚他是否需要筹集更多资金来收购Twitter，或者保证金贷款是否是原因。
在他开始抛售这些股票后，截至12 月12 日，特斯拉股价又下跌了19%，同时他又开始抛售价值36 亿美元的股票。就在几天前，马斯克在推特上表示，在面临宏观经济风险时，不对任何公司动用保证金债务，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如果11月和12月两次股票销售实现的约76亿美元还不足以完全消除保证金债务风险，那么其背后的计算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从账面上看，马斯克仍有117 亿美元的未偿还贷款。如果没有其他资金可以偿还贷款，随后股价下跌将迫使马斯克继续质押更多特斯拉股票。
如果马斯克质押了所有剩余的特斯拉股票，那么除非股价跌破79 美元，否则就有足够的资金来担保债务——。本月早些时候，该股跌至101.81 美元，五周内下跌近50%。
此后，马斯克在2018年获得的期权可能难以作为保证金贷款的抵押品，因为股票在行权后五年内无法出售。
当然，即使特斯拉股价暴跌后，马斯克仍有可能超越当前世界首富伯纳德·阿诺特（Bernard Arnualt），抵制印度能源大亨瓜尔塔姆·阿达尼（Guartam Adani）的竞争。
首先是SpaceX。这家公司主导着新兴的太空探索市场，与当时的特斯拉非常相似。
就在上周，有“SPAC之王”之称的查马斯·帕里哈皮蒂亚(Chamath Palihapitiya)预测，SpaceX的“星链”太空互联网项目将于2023年启动，比预期早了很多。部分原因是此举可以为马斯克“创造一点喘息空间”。
这将使马斯克成为另一家能够吸引各种投资者的上市公司。
马斯克曾表示，他对Twitter 的宏伟计划是使其成为所有其他应用程序的跳板。从他过去的言论来看，这很可能类似于中国的超级应用程序微信。拥有微信的腾讯创始人马化腾的个人财富为409亿美元，排名全球第30位。
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还很遥远。马斯克仍需要为推特寻找新的首席执行官。用他的话来说，这个人必须“愚蠢到可以接受这份工作”。当他收购Twitter时，他甚至在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直言，公司完全有可能破产。
此外，特斯拉董事会也面临着不小的压力。他们必须向外界证明，他们是否做好了失去马斯克这个重要CEO的充分准备。一位冰岛股东5月份提议，投资者投票决定特斯拉董事会是否应该准备一份关键人物风险报告。
更重要的是，马斯克最重要的一些支持者也厌倦了他的滑稽行为。特斯拉大股东、亿万富翁凯原曾表示，“董事会缺席”。
尽管特斯拉承认马斯克带来的关键参与者风险，但该公司的增长很大程度上源于低利率环境以及领先汽车制造商对电动汽车的强烈反对。
然而，特斯拉过去十年享有的宽松竞争环境，如今挤满了传统车企以及Lucid、Rivian等造车新势力。值得注意的是，虽然马斯克一直反对降价和打折，但特斯拉近期多次采取这样的促销方式，尤其是在电动汽车行业竞争日趋激烈的中国市场。特斯拉将于1 月25 日公布财报。
“马斯克真的会让这家标志性的美国公司自毁吗？”法学教授戴蒙德说。 “看看他现在的处境真是令人难以置信。Twitter 的收购让他消化不良，不得不在经济上自我毁灭。吃恶果吧。”
